蔡映莲，64岁，家住安陆府城街凤凰西村，为给身患尿毒症并发症儿子筹集医疗费，曾在安陆、孝感、武汉乞讨2年，被当地网友称之为“史上最好妈妈”。 从5月11日早上到下午，记者全程体验这位老母亲带着儿子在汉的求医之路。 昨日，记者又来到她的安陆家里，看到病魔给一个普通家庭所带来的折磨和困难。 儿子突染重病治病欠债13万元 镜头5月11日5时30分，汉口火车站。 记者在汉口火车站与这位坎坷老人初次相见。面前的蔡映莲精神矍铄，衣着朴素而干净，花白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。刚下火车，她发现儿子身体不舒服，马上掏药让他服用。 她这次到汉口，是陪36岁的儿子张斌到同济医院检查，为了赶上票价9元的K8122次列车，她和儿子凌晨2时起床，摸黑步行半小时，赶到安陆火车站。蔡映莲说：“坐白天的火车要17元，这趟夜晚列车可省下16元。” 6时，患有大骨脚（俗称鸡脚）的蔡映莲，搀扶着儿子蹒跚走出火车站出站口，等到开往航空路的38路公交车。 故事 蔡映莲所在的凤凰西村，地处安陆西南角，毗邻废旧的水泥厂，被当地人称为贫民窟。 在这个普遍贫穷的城乡结合部，蔡家曾经也算小康。自己和老伴的退休金合起来超过两千，在东莞纺织厂打工的儿子月收入近6000元。邻居姚阿姨告诉记者，“那时我们都很羡慕她。” 2008年4月15日，蔡映莲的儿子张斌突然腹痛，被广州市人民医院确诊为尿毒症综合症。 从中药偏方到西药、保健品，蔡映莲和老伴辗转武汉、石家庄、黄冈，为儿子求医问药。几个月下来，张斌病情未见好转，家里一贫如洗。 尿毒症患者需要透析，尽管医保能够报销一半，必须三天透析一次的张斌，每月仅此一项就要花费近4000元。在借了亲戚们13万元后，为了让儿子续命，蔡映莲开始去乞讨。 “第一次下跪，我泪流满面” 镜头5月11日6时30分，同济医院门口 6时30分，一百余米长的排队队伍让蔡映莲有些心焦，不时回看坐在花坛边上的儿子；7时10分，记者给蔡映莲递上两个面包，她一下吃完了，说太饿了；7时30分，她终于挂到同济医院肾内科的专家号。 她带着张斌去血液中心，看有没有适合的肾源。一位姓陈的女教授在看了张斌的检查结果后说，“张斌的身体状况还是蛮好，现在等肾的人很多，还没有能和张斌配型的肾体。” 故事 “跪下的时候，我眼泪止不住地掉”，蔡映莲回忆起第一次乞讨，“我告诉自己，为了儿子，要忍住。” 从2008年7月开始，除了陪儿子外出看病，蔡映莲每天外出乞讨。菜场、超市门口、广场，安陆每一个人多的地方她都去。讨完后，她还要赶去接上幼儿园的孙子，然后为全家人做饭、洗衣。 儿子在武汉看病的时候，她曾在建设大道的梅园宾馆前、中南路的水利厅前乞讨。 “斌斌是我身上的一块肉，我不能看着儿子等死啊！”蔡映莲红着眼睛说。靠着过路人施舍的3块、5块、100块，她为儿子筹集透析的经费，艰难维持张斌的生命。 “我倒了，家就没了” 镜头5月11日11时55分，同济医院五楼 中午，张斌下楼买来盒饭。他买了最便宜的那种，8块钱一份。张斌吃肉和黄瓜，蔡映莲只吃豆芽和干子。 故事 每天乞讨回来，一身疲惫的蔡映莲，总是假装很轻松。她从未跟儿子谈过家里的困难，总是问张斌，“今天晚上想吃什么？”变着花样为儿子做面条、包饺子、烧新菜。 在儿子、媳妇和孙子吃过后，蔡映莲才会用餐，她说这是“打扫战场”。 晚上，她还要为张斌泡脚、擦澡，再用从书上学到的按摩技术，为儿子做穴道按摩。她自己，每天睡眠只有3个小时，这样的日子已持续快3年了。有次到武汉来乞讨，因为误了火车，她就在汉口火车站坐了一晚上，饿了，就吃两个冷馒头，渴了，喝点凉开水。她告诉记者：“我倒了，家就没了！” 欲捐自己的肾被医生劝回 镜头5月11日12时20分，同济医院五楼 专家下午2时半上班，蔡映莲靠在椅子上眯眼休息。张斌告诉记者，在直系亲属中，只有妈妈的肾体能和他配型。去年12月，妈妈到同济医院要求将自己的肾移植，医生在检查她的身体后，说只怕她上了手术台，再下不来。 故事 曾经是家里的顶梁柱，如今成了大家照顾的对象，张斌觉得自己是家里的包袱，如果自己死了，全家人都可以解放了。 他对记者说，曾经想去把自己的器官卖了，给母亲和老婆留点遗产，后来在网上一查，才知道不合法。去年冬天的一个晚上，在病发难忍的时候，他跑到安陆府河的水坝上，想一死了之。最后，妈妈、妻子和儿子哭着到府河岸边追喊，最终将他拉回家。 “要是没他妈妈，伢早就不在了！” 镜头5月11日15时，同济医院五楼肾内科诊室 为了搭上熟人的车回安陆，经过明教授的特许，张斌提前看上门诊。教授耐心地查看了张斌的病历，并建议他直接回安陆医院做相关检查。母子俩今天看病还算顺利，非常高兴地离开医院。 故事 蔡映莲每天将儿子的药分好，白天吃的装在白药瓶里，晚上吃的用黑墨水涂黑。张斌为了节约药品，曾经不按医嘱吃药，所以蔡映莲按剂量将儿子吃的药分好，保证他按时吃药。 得知记者来到蔡家，周围邻居都围了上来。蔡映莲默默走到院子里面，开始准备张斌的晚餐。为了节约开支，她一般不烧天然气，烧灶的柴火，都是她捡的人家丢的旧家具。 据蔡映莲讲，去年在安陆普爱医院做透析的40多人中，今年已经走了9个。现在，张斌在病友中，气色最好。见到张斌，大家总是说他有个好妈妈。 蔡映莲的邻居谈起她来，既是怜悯又是尊重。蔡家所在的凤凰西村七组组长何木平说，“要是没他妈妈，伢早就不在了！” 当地政府也尽力救助张斌。安陆市市长在登门慰问的时候，曾要求社保部门特事特办，使张斌的医药费能够随看随报，不受半年报一次的限制。而且该市府城街社区还为张斌、张月和他们5岁的儿子都办理了低保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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